又是一年冬季,天气冷的可怕,房檐上结了长长的冰棱,似乎要将人戳进去一般,外面的大雪已经下了两日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漫天的白映衬着整个府邸显得更加寂静无声。 实际上,府上是有不少人的,只不过此时都躲在屋内,小心翼翼又带着期盼的等待府邸的主人死去。 听闻那位终于要死了,府内诸人无不在心里欢欣鼓舞。可惜那位也是命大,从生病到起不来床,硬生生拖了大半年,眼瞅着又到了年底,那位苟延残喘的人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说油尽灯枯了。 现在他们就等着那位咽气了,到时候他们便能拿着管家偷来的卖身契去官府消了奴籍回家去,再也不用回这个鬼地方了。 这个年注定要好过的多。 而被众人盼着赶紧死去的人此刻正躺在府内最奢侈的院子里躺在一堆锦被当中。只是再华美的锦被也不能让他看起来更健康一些,不过六十的身体瘦的吓人,一眼瞧去似乎只剩了骨头。 细微的呼吸声此刻也显得格外清晰,过了一会儿一道尖刻的声音道:“程大人,接旨吧,您的罪状可是满朝文武搜集罗列了一个月才列齐的呢。不是咱家说你,做人做到您这份上的也就您了。” 余公公一手拿浮尘,一手拿了方帕子掩在鼻前,毫不掩饰嫌弃的挥了挥,又道:“不是咱家说你,你瞧瞧你这府上,可有个人气儿?大家伙呀,都知道程大人不成了,可没个人往你跟前凑啊。哈哈,”余公公大笑三声犹不满足,继续道,“听说您夫人和公子都和您划清界限了?真是识趣啊,哎呦,您知道您府中那些人在干嘛吗?” 他似乎也不指望程宴回答,伸手拍了拍兴奋道,“他们都在等着你咽气儿呢,只要你一死,他们呀就能拿到身契去消奴籍过好年了。” 原先趾高气昂权势滔天瞧不起他们阉人的人此刻如同死狗一般躺在炕上,进气少出气多,余公公的心里呀,别提多畅快了。 当然了,这满大周畅快的可不止他一人,想要首辅大人赶紧去死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呢。 余公公哼了一声,将圣旨扔在程宴身上,“程大人,圣上感念您多年的扶持,特赐您全尸,到了地底下可一定要记住圣上的恩德。”说完余公公尖尖的嗓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