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重峰之顶,孤寺青烟袅袅,黄墙红瓦,围墙高筑,廊柱上新刷过的红漆像是浓稠的鲜血,娇艳欲滴。 孤单佛堂里,青灯黄卷,堂前跪着一位着素绿色锦衣女子,微闭双眼,轻敲木鱼,慢转佛珠。 吱啦 木门轻轻打开,刺眼的阳光趁机钻进来,紫色直缀朝服的少年手提饭盒抬腿迈进,随手又阖上木门。 “母后,儿臣来看望您了。” 女子转动的手微微一滞。 少年见她没有动静,径直来到女子跟前,“母后,儿臣之道您心有怨气,父皇他竟然听信小人谗言佞语,将您发落至此。” 随即打开食盒,将碟拿出来一一摆放,嘴里继续说道:“您不在宫中的这些时日,形势愈发严峻,朝中四面楚歌,后宫德妃甚得恩宠,您不管儿臣,可一旦德妃诞下子嗣,别说太子之位,到时儿臣恐有性命之忧。” 食碟摆放完毕,少年跪坐在一旁。 李鸿熹虽年少,却带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消沉,父皇不宠,母后被贬,坐拥太子之位,实则手无缚鸡之力,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说罢,竟抬头擦拭眼角液体,终究太过年少。 听罢李鸿熹诉苦,佛堂本就清净素雅之地,倏地让人觉得更加凄凉。 半晌,素衣女子才微微睁开眼,轻叹。 “你是我含辛茹苦怀胎十月才从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叫我如何不心疼?” 稍事停顿,继续道:“只是你父皇早已视我为心狠手辣的毒妇,恨不得立刻除掉。”说到这里,女子喉咙发紧。 少年听闻,手归拢到双膝,硬生生挤出笑容回道:“母后心里苦,儿臣懂,可儿臣……” 虽是亲身骨肉,奈何形式所逼,彼此均无可奈何。 苏宛望着儿子发红的双眼,心蓦然增添伤悲:“你这孩子,为何要巴巴的跑来,若是让别人看到,反倒会连累你。” 少年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情绪,随即便乖巧的举箸,夹起一块桂花糕放进苏宛碗中。 “寺中清苦,儿臣特地命小厨房做了几道母亲爱吃的糕点,对了……” 少年犹豫片刻,从袖口中拿出只巴掌大小的酒盅,望向苏宛轻声道:“这是儿子亲手酿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