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从干的变成了湿的。 清凉的细雨挂在屋檐的瓦砾上,摇摇欲坠,最后砸进被雨水泡湿的泥土里,呼吸间能嗅到湿润的雨水气息,闷得要让人窒息。 窗户没有关严实,丝丝缕缕的雨水从窗户缝里飘进来,打湿了办公桌上纸页的角,林杳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暴雨如注,道路两边绿化带上种的树在狂风暴雨中颤抖着枝桠,婆娑声被雨声全然覆盖。 她感到心情烦躁,下意识咬住了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抬手把窗户关紧,视线垂落到手头的嫌犯资料上。 玻璃隔不绝雨声,林杳的指尖慢慢蜷了起来,她死死地捏着资料纸,抿紧了唇。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大的两个噩梦都与雨天有关。 有蜷在垃圾堆旁边的小孩无力的裸.体;也有昏暗潮湿的小巷里,尸体上纠缠不清的血与雨。 纸张被她的指甲抠出一个洞,办公大厅的外门被人敲了几下,李璨然扒拉了两下被雨浇湿的头发,说着:“杳妹儿,会所□□的那伙人抓着了,他的资料是在你这儿吗?” 林杳点了点头,把被雨沾湿的纸张递过去,李璨然翻了几下,扬了眼问:“诶,对了,你待会儿是不是要去乌合会所?” 他们最近在忙一个聚众嫖.娼的的案子,活动场所就在这个乌合会所,这伙人防范心很重,不是熟面孔的话就只能在外场活动,而林杳高中的时候在会所做过兼职,跟里面的老板还算有点联系,所以警方就派她去打探一下具体的地点,最好能一举剿灭。 屋子里有点冷,林杳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头,低了低头,把下巴埋进领子里,平静地“嗯”了一声。 李璨然突然看了她几眼,想说什么又压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说林杳也懂,八成是觉得她以前是不是也在里面当过小姐,但是又不敢问。 林杳把两只手揣进兜里,擦过他的肩膀走出去。 她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我当时是后台擦杯子倒酒的,没干过别的,不劳你费心了。” 下了楼梯,经过一楼的审讯室时,林杳在门口停了几秒。 里面就是那个刚抓回来的□□犯,个子高,光头,一年四季都弓着腰,看上去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