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稍上此起彼伏的聒噪蝉鸣,像找不到旋律却依旧扯嗓子卖命的哭坟人,并不情真意切地哀悼着炎热夏季里枯死的树干。天际上滚滚浓云严丝合缝地笼罩着灰蒙蒙的大地,透不过一丝天光。整个城市闷热不堪,天地万物都在翘首期盼着一场大雨,可以洗涤去这黏腻的湿热感。 不过是上午10点,a市南郊喜乐村外4公里处的旱水沟附近出现场的民警们个个手里都拿了手电筒。 他们围在一辆已经被烧焦得几乎只剩下框架的跑车旁,法医和技术人员正在对车况和车内的尸体进行检验取证。 闷热的天气让每个人心头都燃着一把火,两位身穿便衣的民警一边勘查附近情况,一边焦躁地往国道那头望着。 瘦高戴眼镜的民警先开口了:“谢队怎么还没到?要不你打电话催催?” 相比之下稍矮一点的那个白了他一眼:“你小子看着老实,就知道蔫坏,你怎么不打电话催呢?催催催,我催谢头儿一个电话,他催我命!” 眼前的这对活宝,高的叫卢晓明,矮的叫韩易,俩人打警校时就是室友,毕业进刑警队又同时拜谢隐为师,天天形影不离,掐不完的架。活脱脱现实版的没头脑与不高兴。 俩人正斗嘴,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离老远就看见警车停在了国道旁。两位小民警喜出望外,可算把这尊大佛给请来了。结果二人嘴角刚堆起的笑意还没来得及伸展完毕,下巴就不自觉地差点落在脚面上。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车上齐刷刷下来三位制服民警,一人手上带着手铐,另外两人,一脸严肃地监督着他下车后的一举一动。 警察被警察铐起来了?而且戴手铐的,竟然还是他们口中的“谢头儿”! 谢头儿,就是谢隐,a市刑侦支队副队长。三个月前刚提了副处级,警衔还停留在二级警督没来得及升,就被借调到省厅专案组赶赴西南缉毒去了。下了飞机刚好赶上省厅的表彰大会,表彰会还没结束,就被队里紧急召回勘察现场来了。 卢晓明不自觉嘟囔起来:“不是说表彰大会么?省厅给谢头儿颁了副纯银打造大手镯?” 韩易就机灵多了,也不理他,三步并作两步朝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