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刚刚过境,天空碧蓝无垠,太阳照耀在滨城郊区的加利山别墅区上空。 山顶上那座南洋风格的建筑物被昨夜的暴雨冲刷一新,灿烂的阳光下,残余在墙缝里的露珠水滴迸射出晶莹点点的银芒。 此时此刻,花匠和佣人们正在清理花园里被台风吹断的树枝和灌木,而二楼南侧那个带露台的房间里,却比被台风肆虐过的花园里还要凌乱狼藉。 竹制百叶窗下半部分被撞得彻底变了形,雕刻精美的黄花梨四柱床上的白色纱幔被扯下了一大半,软塌塌地散落在铺着浅黄色摩洛哥花纹的地砖上,镶嵌着金丝砗磲的斗柜上,五彩珐琅花瓶歪歪扭扭地倒伏着,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一个穿着白色晨衣的年轻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白底宝石蓝菱形花纹的地毯上,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是触目惊心的一片青紫,淤青中隐约可见几条细细的指痕。 在她旁边,另一个身着洋红色吊带裙的女人倒在地上,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卷发遮挡了她大部分脸庞,一条毫无遮挡的雪白大腿还压在白衣女人的肚子上。 红衣女人的头顶地面上满是沾着泥土的景泰蓝花盆的碎片,花盆原本的主人,一株碧油油的龟背竹也跟两个女人一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花园里,花匠们打开电锯,开始截断被台风吹倒的树木。 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响起,米岚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黑色铁制的枝状吊灯,穹顶天花板上贴满了花鸟壁纸,一片花花绿绿的色彩冲击让她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 头疼,脖子也疼,昨天晚上那顿酒可真是喝大了,现在她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 米岚深吸了几口气,嗓子更加干涩疼痛,十有八.九是肿了。 她艰难爬起身,想要去找点水喝。 她一站起来,顿时一片天旋地转。 她下意识地扶住能够到的一个家具,强撑着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古香古色的红檀木化妆盒,玻璃镜面上,倒映出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小巧的鼻梁,樱花般娇嫩的嘴唇,一双湿漉漉的鹿眼中满是迷惘。 这人谁啊? 米岚使劲揉了揉眼睛,正要再仔细看看镜子里的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