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清晨。 初夏本该吵个不停的鸣蝉,寂寂无声。 悬挂大地之上的骄阳,穿过层层薄雾后能看到的不过是个水墨色圆盘,比正月十五的月亮还要暗上不少。 圆盘被蒙上一层阴翳,比以往更加冰冷,毫无生机。 但,空气还是热的,暑气并没有因为莫名其妙的黑雾而稍减几分,屋外空荡荡的,除了一地狼藉什么都没有。 远处街道传来一两声不耐烦的吼叫,激起响应者无数,吼声徘徊一阵后,又歇了下去。 东苑街某间屋子一角,黑雾缭绕中,有一团阴影缩在角落里没有什么动静,仿若死物,直到对面建筑物里传来兴奋的吼叫,阴影动了。 蒙在最上边的黑布掀开,露出底下的人。 林软抬头,一天一夜没进食的胃部,饿到痉挛,痛到麻木,不过她对痛感几乎免疫,只是饿得没什么力气,艰难地扶着身后墙壁慢慢起身,从坐变成蹲,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窗外。 顺着她的视线,能看到对面建筑里,有个身影在急速奔跑。 大楼有十层,玻璃外墙,建筑物里的结构若是平时大晴天看,必然被阳光逼得看不分明,但现在不一样,黑雾将阳光杂糅成冰冷的颜色,不温暖,也不刺眼。 所以,能很清楚看到里边发生的一切。 那人在第四层跑着,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身影,好像是明星抛头露面误入人群,被粉丝围追堵截。 林软视线往下移,定在四楼楼道与三楼楼道中间的窗口。 三分钟后,奔跑的人出现在窗户后边,再次进入林软视野,看得出来有些慌乱,马不停蹄地继续往下,想要甩开身后的追兵。 可惜,她好像被堵在二楼了。 过道左边,是本来徘徊在二楼的怪物;过道右边,是尾随女人从四楼一路跟下来的尸潮。 林软蹲累了,将之前蒙在脑袋上的黑布垫在屁股底下,老神在在地坐着看戏。 记忆里,对方是怎么脱险的来着? 她盯着那道身影思考回忆,良久之后没想起来,也不放在心上,顺手往桌子后边靠了靠,藏住身形。 反正不是完好无损的脱险,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