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朝的旧俗里,合欢树极容易招鬼,视为不祥。 可这忌讳在京城的岁安巷却被无视得彻底。 又因着整条街巷为睚眦阴损,手段狠辣,晋朝第一残贼首辅江宴所有,是以庙堂乡野,京城内外,无人敢置喙一言。 一辆黑色的马车疾行在朵朵粉色合欢花下,赶车的护卫鞭子挥舞出残影,直到江府铁画银钩的牌匾下才猛得勒紧缰绳。 来不及擦拭额头的冷汗,护卫匆忙撩开轿帘。 没等他安置好脚蹬,车内玄色身影一跃而下,擦着他的肩膀踹开了府门。 老管家健步如飞地跟上去,递过一把手杖,胆战心惊地禀告:“薛姑娘自晨起咳血不止,太医说……说……” 剩余的话被冻结在江宴周身冷冽的气势里。 老管家暗暗吞了吞口水,心道:今日,怕是要坏了! 临近府中最深处的宴春山房,身如修竹的玄衣男人拄着手杖陡然放慢脚步。 左手轻扯了下自己微皱的直裰,无视跪了满院的丫鬟和双腿打颤的太医,轻叩面前的楠木镂花房门。 俄而,轻盈虚浮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老管家抬头看了一眼,豆眼圆睁,倒抽一口凉气。 扶门而立的女子身形消瘦,脸色惨白,可依旧挡不住她令人惊艳的容貌。 发如黑瀑,眸如点漆。 盈盈一笑间,发髻间的南珠发钗黯然,独留一朵合欢花与脸上的粉润的胭脂交相辉映,端的是人间绝色。 “大人回来了!”女子声音软糯,眉眼含笑。 江宴却是瞳孔骤缩,手指藏在衣袖间轻轻发颤,喉结滚动,沙哑开口:“薛姑娘体弱,怎么出来了?” 薛姌言笑晏晏:“想着得大人庇佑三载,却未曾一次好好梳洗整妆见过大人,心中有愧……” 所以趁着最后的机会,向大人辞别。 “你……不必如此。”江宴声音偏冷,配上他略带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肃杀。 许是也察觉到此言太过生硬,补了句:“本官并非此等肤浅之人。” 薛姌漂亮的桃花眼弯起,月牙形的双眼皮尾部上翘,说不尽的娇媚妖娆。可黑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