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被周宛初从警局里带回家的时候,程芙心里只有两个字。 屈辱。 太屈辱了。 对一个六岁打遍幼儿园无敌手,八岁敢伸张正义,拿口香糖堵隔壁乱丢垃圾的邻居家钥匙孔,十一岁称霸方圆十里的中小学,安定一方,绝不让人收保护费的正义之士来说, 揍一个地痞流氓是理所应当的。 更何况是揍一个在她家开的购物中心里骚扰她家导购小姐的臭流氓呢? 所以当她一拳头砸在周衡脸上,打得他那副金边眼镜的镜片爆裂出蛛网般的碎纹、眼镜脚折出一个奇异角度的时候, 程芙还是觉得不过瘾, 太不过瘾了。 于是她抄着椅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把周衡从三楼贵宾区一路追杀到了大门口, 直到周衡屁滚尿流大喊救命,一边逃一边哭着滚上了那辆宝马,她才缓缓收手——把椅子冲着宝马的屁股砸了一个凹陷。 这本该是一个“美雌救美”的千古佳话。 程芙曾经笃定地这么想。 直到几天前周宛初隔着铁栏杆,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里古井无波,轻柔的声音缓慢响起: “我已经叫陈律师不用来了,你就在这多呆几天,好好反省吧。” 反省? 凭什么? 去他的反省! 在被关了两天后,从警局回家的那一路上程芙都故意抿着嘴,天生上翘的猫唇正紧紧向下撇着。 她刻意地维持着自己的目光,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落在周宛初身上, 她就是故意要明晃晃地摆出一副极不快的样子,展示出自己的怒气,好让某些人知错, 可自己这种赌气行为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这一条飞驰的公路上,路灯昏黄,周宛初专心开着车,不仅一句好听的没说,连气儿也没冲自己吭一声。 一回到家,这个女人就拎着药箱,抓着她的手开始上药, 沾湿的棉球摩挲游走在她的指缝里,她表现出来的所有刻意冷落与不满全都被无视掉了。 面对这种无视,程芙心中憋着一股火, 冰冷的碘伏沁入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