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一弯月亮挂在树梢,银白色月光洒落古韵沉风的小院中。 白墙黛瓦,雨丝细密的落在屋檐上,如水珠子,一串一串沿着廊檐飘下。 透过糊着明纸的窗户,苏凝看着雨景,乌沉木台上的香炉燃着熏香,驱散一室的湿意。 “郡主……”柳叶轻手轻脚的关上窗户,“深秋夜里凉,您小心身子,可别被风吹得着凉了。” “叫什么郡主?柳叶,我看你是疯了!这是苏家姑娘!真正的郡主,此刻在正院陪着王爷和王妃呢。” 闻言,柳月嗤之以鼻,收了桌上一盒子步摇:“苏姑娘,这些步摇都是宫里赏赐给咱们府上郡主娘娘的,您如今可享用不起。奴婢收走是为您好,您回到那劳什子破落户苏家,若还带着皇家赏赐的步摇,官府就得来捉您了。” “柳月!”柳叶蹙眉,冷眼瞪她,“就算姑娘如今不是郡主,但你我二人都是因着姑娘才进的王府。你如此行事,忘恩负义的……” 柳叶寻常性子和顺,被柳月压着。 今日能跟她争执已经不易,再过分的话,是说不出来了的。 苏凝静静地看着两个丫鬟争论。 她抵着眉心的手请放下,柳月此话,也有原因。 她原本不叫苏凝,而是随了王府的姓,叫凤凝。 一眨眼到了十五,及笄礼过去半年,当初的接生嬷嬷突然冒出来,说她并非永王妃所生,而永王妃亲生的女儿则是京城一门商户家的姑娘。 当初两个小人儿在破庙中同时落地,慌乱之中抱错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苏家从未想着闺女能得了王府的势。 查证后,立刻带着证据来和王府商量着后边该怎么办。 “吵什么呢。”苏凝一声轻叹,姣好的眉眼看似柔顺,实则锐利的落在柳月身上。 她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得院外的脚步声。 等近了,隐约听得钗环叮铃,来人不是真郡主凤纤便是永王妃。 “我刚才在外面可全听见了!王府的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不管凝妹妹是不是郡主,她都是我的妹妹。”刚刚认祖归宗的凤纤一脚踢开一个花盆架子,怒气冲冲的走进,挡在苏凝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