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止玥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硬邦邦的木架子把她悬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往前行进,颠簸中她被古树横生的嶙峋枝条打到好几下。五脏六腑本就残破不堪,撞击之下更觉血液逆流,撕裂的痛楚占据全身。 托举的人不甚用心,不但没发现,还在闲聊。 “这么一具残破的生魂,真能卖到五千个冥珠?” 另一道低哑残破的声音回道:“且试一试,冥界的公主最喜欢应家大小姐的皮相,可因着应止玥去山上的寺庙小住一段时间,不知道被什么阻了,才一直没能把她捉来剥皮。刚才老夫借着乱坟岗的灯一看,这生魂与应大小姐少说也有七、八分的相似,等将她炼化成美容丹,打赏还能少?” 先开口说话的不信,“你个糟老头子都死了二千来年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咧咧。我可是有幸见过应家大小姐一面的,随随便便捡到的一个生魂就能和她相似?我倒是要看看,这长的得有多美。” 原来这说话的不是人,而是两个心黑的厉鬼。 晃动的架子一停,浓稠的血腥味逼近,没了皮和肉的指骨冰冰凉凉,就要碰上木架上沉睡的女人。 应止玥睁开了眼。 孤月高悬,阴风阵阵。 此夜月辉朦胧,街巷都影影错错浮了一层雾气,所有人脸上都蒙着种发青的悒色。 应止玥也不曾打扮,旁边只置了个烛光将熄的笼盏,再加上伤势过重,她的面颊也因为月光的稀零而辨不出原本的皎白底色。 然而这就更奇怪,因为即使没了光影的烘衬,她细眉只是轻轻蹙着,眼里便汪了段柔曼的水意。唇不曾上了胭脂色,反倒更像是溶在一笼烟里,无声无息地浸过下颌,再借着烛焰的熹微色泽晕染上耳尖。 “你、你是谁?”厉鬼张大了嘴巴,喃喃说不出话来。 这已经不是长得像不像的问题,简直和应家大小姐一模一样! 而且,他在集市里看到过应家有名的大小姐,当时也确实觉得美,可再怎么美也只是副皮囊,因此丢开眼就忘了—— 远不如眼前这具生魂,便是什么话都不说,都云烟缭绕的勾心摄魄。 “我是谁?”似乎觉得这问题有趣,应止玥眉眼微弯,...